【花葬】日常．壞心眼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詩織覺得一先生真的是越來越壞心眼了。

　　例如跟著她出門逛市集的時候，在混雜的人群中突然牽住她的手，臉上卻還是一如往常那般顯得有些興趣缺缺的眼神。在她驚異的看向他的時候甚至會一臉疑惑地回望她，若無其事的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拉近了一些。

　　又比如在她煮飯的時候鑽進天花板有些低的小廚房，彎身擠在她的身後看她動作，在她正想著可以試試味道打算舉起湯勺打算遞給對方的時候，身影覆蓋而襲來的卻是在她唇上輕觸一下的溫熱。

　　似乎是看她愣住後滿臉通紅的模樣很有趣，一先生這麼做完之後就會若無其事地試完味道，拍拍她的頭後走出廚房，只留她一個人在原地紅著臉不知所措。

　　「唉……」看向攤在木桌上打算用來紀錄下現在生活點滴的宣紙書冊，然而她拿著毛筆的手只在開頭寫了一先生三個字就驟然停下。

　　墨水在紙上滴出暈開的痕跡，像是心湖上被劃開的一圈圈漣漪。詩織一手撫上因為自顧自地想起這些又自顧自地臉紅變得有些熱的臉頰，再次嘆一口氣。

　　「小姑娘在嘆什麼氣？」

　　「咦？！」

　　突然出現在耳邊的聲音驚地她險些跳起來，卻被對方扣著腰身無法動彈。

　　「一先生不要偷偷摸摸地從畫室出來都沒發出一點聲音……」她嘟噥著。

　　「有啊，我剛才叫了妳好幾次但妳都沒有回應。」一五慵懶地打了一個哈欠，視線瞥向寫著自己名字的書冊，「這什麼？」

　　「什麼……呀！」反應過來之後很快地想要把書蓋起來，但卻不及對方伸手拿起書的速度。

　　很快地鬆開對方站起身，一五仔細端詳但也只能看見寫著自己名字的三個字：「拿來罵我的？」

　　「唔，不是！一先生快還我……！」小了對方好幾個個頭的詩織紅著耳朵拼命踮起腳伸長手臂卻搆不著，嘟起嘴改成用力地在對方胸前擊打，雖然以她的力氣來說大概是不痛不癢。

　　一五默默地舉著一隻手看她氣急臉紅的樣子半晌，少女像是放棄似地垂下頭，額頭靠在他的腹處沒有任何動作和聲音。有些擔心地正準備把東西還給她的時候，詩織突然抬頭跳起來伸手去搶在他手上的書冊。

　　猝不及防的力道讓一五也重心不穩，一手及時圈住她的腰，兩人雙雙往後跌在大廳的塌塌米上，發出好大的聲響。

　　「啊！一先生對不起！！是不是撞到背了，會不會痛？」

　　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先響起的便是詩織的聲音。

　　因為被護著所以半趴在一五身上沒有受到什麼衝擊，她很快地半撐起身，試圖想看看對方有沒有撞傷哪裡。只是對於一五來說，小妻子香軟的身體幾乎零距離貼在自己身上還不停動來動去實在是──

　　「等等、等等小姑娘，不要亂動──」

　　「咦？真的撞傷了嗎？對不起我不是……」

　　「不是，妳──」想起只是偷親一下就紅著耳朵半天不敢抬眼看他的樣子，一五抿起嘴伸手直接把她按回自己的胸膛，「小姑娘平常飯量是不是也不少。」明明看起來都吃不多。

　　「！」胸口處傳來悶而聽不清楚的幾聲悶哼還有身上少女微不足道的掙扎。

　　「但我覺得這樣挺好的。」這麼說著拍了拍她的後腦杓。

　　埋在一五胸口處的詩織終於靜了下來，幾秒後才緩緩抬起頭，耳根和雙頰是明顯的紅暈。

　　「……一先生真的是越來越壞心眼了。」她發自內心這麼覺得。

　　一五靜默著只是更使勁戳揉幾下她的頭髮，感覺到身上少女抓著他衣襟的力道似乎緊了些。

　　詩織沒辦法說出口的是，雖然真的是越來越壞心眼了但是──她也無法控制地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