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HA．勝茶】花吐き病 06

　　那一天爆豪做了夢，一如往常從體育季後便纏繞著他、關於少女的夢。

　　四周是有些熟悉的一整片樹林，光線透過林間明明暗暗鋪在他身上，隱隱約約聽見附近潺潺水聲，除此之外，只餘低在他身下宛如哭泣一般撓著他心窩的淺淺呻吟。

　　穿著過大連帽衫的褐髮少女衣服半掀露出雪白腰身，濕漉漉的短褲鬆鬆垮垮被半解開，柔軟緊緊貼抵著他的胸膛，從體育季便刻在腦海裡的堅毅雙眸融成一片水霧，水霧裡是他的喘息凌亂。

　　少女臉上的神情恍恍惚惚，彷彿下意識地雙腿輕輕勾上他的後背，發育地極好的柔軟緊貼著他，他一隻手扣著她的十指，另一隻手在她身上游走，每過一處便又往他下身燃起洶湧火焰。

　　爆豪盯著那一雙迷濛卻清楚印著自己身影的褐色眼眸，聽見自己低啞隱忍的聲音：「……御茶子。」

　　還來不及得到回覆或是下一步，他就醒了。

　　如同從前的每一次，只要他喊出那三個字便會驚醒。夢境裡幾乎千篇一律的情節，除了場景和衣著偶爾有些許不同，毫無例外的是醒來後他總能感覺到褲檔處一片潮潤。

　　體育季那一戰之後，她幾乎都會進入他的午夜夢迴，她的輪廓、喘息、聲音都太過真實，真實的讓他總有好幾瞬分不清自己到底身處何處。歐魯麥特事件之後曾經有一段短暫的夜晚他不再夢見她，最近卻又做起相同的夢，只是地點不再是在雄英校園內，轉而到了之前他們曾經一起去過的山林溪邊。

　　「……渾蛋。」不曉得究竟罵的是誰，爆豪翻身而起，拳頭用力往床上砸了幾下，「這到底他媽是第幾次了……」

　　拳頭打下的瞬間，白日裡那種像是從心口處侵入口腔的奇異感一湧而上，他猛烈的咳了好幾下，床上幾朵玫瑰盛開，顏色鮮艷得像是在嘲笑他的憤怒。

　　『爆豪，這是你的戀愛之花。』

　　想起瀨呂說過的話，爆豪臉上神色轉沉，洩憤似的伸手想捏爛床上的花，然而他手一碰觸到花瓣，少女的聲音便如同漣漪一般在他腦海裡迴盪。

　　『總覺得爆豪同學因為怕小久所以想將他趕走，有點在威嚇的感覺。』

　　『我的選項中根本就沒有退出這一項！！』

　　『謝謝你……爆豪同學……謝謝你沒有對我放鬆大意！』

　　『爆豪同學很擅長用刀啊……真是意外……』

　　『爆豪同學就是因為這樣才會讓大家覺得難親近啦……』

　　『爆豪同學真該多笑笑的，笑起來多好看。』

　　她總是晶亮不服輸的眼神、帶有專屬尾音的「爆豪同學」四個字，悠悠緩緩，像滴過岩石的水珠，像穿透黑暗的光束，像反覆吟唱的歌聲，一遍一遍烙進他的記憶，刻骨銘心。

　　他沒有捏爛那些玫瑰，只是逕自把它們掃往床下。

　　自從做了夢之後在學校遇見她都會讓他感覺心虛，畏懼她坦率的眸子能從他眼裡讀出他的夜夢，對著她他就無法克制自己的憤怒，口氣也一天比一天還要差。

　　憤怒的原因，是他清楚明白那大抵就是他最真實的慾望──想要把對上他卻倔強不肯認輸的那個少女，變成自己的所有物。

　　「……誰喜歡那種臉圓得像年糕一樣的傢伙。」爆豪說著，起身換掉汗濕的睡衣及下身泥濘。

　　打開衣櫃門，視線很快掃向其中一角，本該掛著某件連帽衫的地方只剩衣架，借走他衣服的那個人似乎完全沒有要歸還的樣子，他忍不住嘖了聲，「還是個圓臉小偷。」

　　『唯一的治療方法就是讓這份感情能夠得到回應。不治療是會死的喔。』

　　「囉嗦。」爆豪的聲音在一片漆黑的房間中如風一般很快消散，隨之而來的是他又一次的咳嗽，又一次的花朵綻放。

　　該去找她要回自己的衣服了吧？他這麼想著，一如衣服借給她之後的每一天，他都是這麼想著的。

　　卻始終沒有開口。